笔趣阁 > 玄幻奇幻 > 祥子修仙记 > 第175章 九品大成境的威力(6K字大章)

蓝天白云,香河潺潺。
旗号飘扬,遮天蔽日。
尤其是千来个吃得膀大腰圆的汉子,齐声喊着“欢迎刘院主”,那动静直震得人耳朵发聋。
老刘院主好歹是宝林武馆五院主之一,虽说管的是最末等的杂院...
阶梯之下,寒意如针,刺入骨髓。镜湖的水面在我们踏入后骤然凝固,化作一片琉璃般的冰原,倒映的万千时空也随之冻结。那些并肩而立、相拥而泣、刀剑相向的“我们”,静止在各自命运的岔口,仿佛在等待一个最终的答案。
姜望水的手渐渐发冷。我察觉到她指尖的颤抖,低头一看,她的影子竟开始模糊,像被风吹散的墨迹。那道自眉心延伸至额角的金线??誓之封印的印记,正一寸寸剥落,如同沙漏中流逝的光阴。
“别怕。”她却笑得极轻,“记忆会消失,但选择不会。我选你,不是因为过去,而是此刻。”
话音未落,冰面裂开。一道幽蓝光柱自湖心冲天而起,纸船缓缓升空,燃烧成灰烬的刹那,空中浮现出一行由星砂凝聚的文字:
**欲取“渡”者,须先舍所执。**
紧接着,整座地底空间震动起来,四壁铭文逐一亮起,勾勒出一幅横跨三界的地图。北方雪原之上,一座七层佛塔深埋于万年玄冰之中,塔顶悬着一颗跳动的青色舍利??正是“渡”之愿种的本源。
可就在此刻,我的识海猛地剧痛。第十五回忆碎片再度翻涌,这一次,并非来自玄冥,而是属于我自己未曾觉醒的过往。
画面中,我站在同一座冰塔前,披着黑袍,手持玉简,身后跟着十二星使。那时的我,尚未失忆,是天机阁最年轻的“序律司主”,职责便是监督愿种封印,确保无人能重启归名大阵。而那一夜,我亲手将“渡”之愿种打入冰塔核心,以佛经镇压,并抹去了自己关于此行的记忆。
“所以……我也曾是他们。”我喃喃,“我不仅杀过人,还亲手埋葬了救赎的可能。”
姜望水握住我的手:“那你现在呢?”
我闭眼,任悔恨如潮水般冲刷心核。“现在,我是那个要推翻自己的人。”
我们踏上冰桥,走向出口。每一步落下,脚下便有无数亡魂低语响起,诉说着他们如何被“忘川劫”提前侵蚀??亲人相逢不相识,挚爱擦肩而过却无动于衷,甚至连哭都忘了为何而流。这是比死亡更残酷的消亡:情感的根被连根拔起,爱成为禁忌,记忆沦为罪证。
走出庙宇时,孤岛已变了模样。原本荒芜的沙滩上,竟长出了一片竹林,嫩芽破土,翠绿欲滴。姜望水怔住,指尖轻触竹叶,眼中泛起泪光。
“这是我小时候种的。”她低声说,“在我家门前。可那村子早已不存在了,连地名都被删去……可为什么,它会在这里重生?”
我凝视着竹叶上的露珠,忽然明白:“‘共忆效应’还在生效。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,哪怕只是模糊的印象,世界就会试图重建它。这片竹林,是你在我心中的印记。”
她转头看我,笑了,像春雪初融。
我们乘小舟离岛,驶向北方。海风凛冽,但琉璃灯始终不灭。途中,我反复摩挲着那枚玄冥留下的玉符,心中疑云难散??信上说真正的玄冥二十年前就死了,那这些年指引我的是谁?若他非师,为何愿种会认其名?若他是假,又怎知如此多秘辛?
直到某夜,我在梦中再入雪山。
依旧是那座断崖,依旧是怀抱婴儿的身影。可这一次,我看清了他的脸??并非玄冥,而是一个与他极为相似的男子,眼角有一道旧疤,手中握着半截断裂的笔。
他在雪中跪下,将婴儿(我)轻轻放入石龛,而后以血为墨,在虚空中写下九个大字:
**“名不可灭,忆不可断,心不可欺。”**
随即,他焚烧了自己的面容,身影化作飞灰,随风而去。
我惊醒,冷汗浸透衣衫。姜望水坐在我身旁,正用炭笔在羊皮卷上描绘路线。
“你画的是什么?”我问。
她抬头:“你说过,我们要去北方。可地图残缺,只能靠记忆补全。”
我凑近一看,浑身一震??她画的不只是路线,而是那座雪山,那处断崖,甚至包括石龛的位置。而那个焚身之人站立的地方,她无意识地画了一个小小的墨点,仿佛本能知晓那里该有人存在。
“你……见过他?”我声音发颤。
她摇头:“我不记得。但每次闭眼,心里就有声音说:去那里,等他醒来。”
我忽然懂了。玄冥确实死了。但有人继承了他的意志,以自我抹除为代价,继续守护我成长。而姜望水,或许从一开始,就被某种更深的力量牵引着,成为这场对抗遗忘的宿命中不可或缺的一环。
十日后,我们抵达北境。
极寒之地,天地苍茫。暴风雪中,那座冰封佛塔若隐若现,宛如一根刺穿大地的寒矛。塔身刻满《往生渡厄经》,每一字皆由高僧以心头血书写,历经百年仍未褪色。塔门紧闭,门前跪着一具枯骨,双手合十,头顶悬着一枚青铜铃铛??与归墟渔船上那口一模一样。
“这是那位僧人。”姜望水轻声道,“他自愿困于生死之间,只为让亡魂有路可渡。他的愿力,就是‘渡’。”
我上前一步,欲推塔门,却被一股无形之力弹开。空中浮现一行梵文,随即化作人言:
【欲取“渡”,需过三问。】
第一问自地底升起:
“你可曾真正失去过什么?”
我沉默片刻,答:“我失去了名字。从小被唤作‘祥子’,可这并非我生来之名。我甚至不知父母是谁,故乡何方。我存在的起点,是一场人为的空白。”
第二问自塔顶落下:
“你可曾被人彻底遗忘?”
我想起王婶。村里人都说她从未存在,连她养的狗也忘了她的气味。我想起教书先生,学生们翻开课本,发现他曾写的批注全部消失,仿佛从未教过他们一天。而我,也曾无数次在镜中怀疑:若无人记得我,我是否真的活过?
“是。”我说,“我正在被遗忘。但我拒绝接受。”
第三问自风中传来,无形无相:
“若‘渡’之力可让你所爱之人永存记忆,但代价是你将永远无法被任何人记住,你可愿?”
我转头看向姜望水。她站在风雪中,发丝凌乱,眼神清澈如初。
“若我忘了你,你会难过吗?”我问。
“会。”她点头,“但只要你还在前行,我就相信你。”
“若全世界都忘了我,只剩你一人记得,你会坚持到最后一刻吗?”
她笑了:“我会一遍遍写下你的名字,刻在竹上,烧成灰,撒进风里。总有一粒尘埃,会落在愿意记住你的人眼里。”
我转身,面向佛塔,朗声道:“我愿。以我之名,换众生之忆;以我之忘,渡天下之失。”
塔门轰然开启。
塔内无灯自明,层层阶梯盘旋向下,通往地心。第七层最深处,青色舍利悬浮于莲花台之上,周围环绕着无数细小光点??那是千万年来被它渡过的亡魂残念。它们见到我,竟齐齐下拜,口中低诵:
【恩主归来。】
我愕然:“我不是你们的恩主。”
【你是。】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。枯骨僧人缓缓抬头,空洞的眼窝中燃起幽蓝火焰。【百年前,你曾以副将之身,违抗天机阁令,放走三百乱序者。那一夜,你斩断锁链,烧毁名册,却被同僚背叛,投入冰窟。我以命换命,将你残魂封入愿种轮回,只待今日重聚。】
我脑中轰鸣。又是另一个“我”的罪与救。
“所以……我也做过好事?”我喃喃。
【善恶皆是你。】僧人道,【但唯有愿承担一切者,方可掌‘渡’。】
我伸出手,触碰舍利。刹那间,十六愿种齐聚,心核如星河炸裂。力量奔涌全身,却又带来撕裂般的痛楚??“承”之愿种的裂痕仍在,而“察”因过度追溯开始反噬神识。
“不行……身体撑不住了。”我咬牙,“愿种融合需要容器,可我这具躯体,早已千疮百孔。”
姜望水突然上前,割破手腕,将鲜血滴入舍利。
“你在做什么!”我惊呼。
“以誓之血,祭忆之核。”她平静道,“我的誓言本就为你而立。若我的记忆能稳固你的容器,那就让我的存在,成为你的锚。”
舍利吸收血液后,光芒暴涨,青光如丝,缠绕我全身。十六愿种逐一沉入心核,形成新的脉络。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清明与沉重??每一份愿力背后,都是无数人的期盼与牺牲。
当我再次睁眼,佛塔已在身后崩塌,化作漫天晶尘,随风飘散。僧人枯骨化为莲花,缓缓升空,消逝于云际。
姜望水靠在我肩上,气息微弱。她的名字,又一次在现实层面变得模糊。我翻开玉简,发现上面多了几行新字,似由冥冥中之力写就:
**名单清剿进度:68%。**
**忘川劫预计降临时间:三月后。**
**下一棺位于西南瘴林,藏“愈”之愿??可修复断裂的命运之线,但需以至亲之血浇灌根脉。**
“至亲之血……”我低语,“可我哪来的至亲?”
姜望水抬头,望着漫天飞雪:“也许,答案就在那座雪山里。你梦见的那个焚身之人……他流的血,染红了整片雪原。”
我懂了。那人不是玄冥,却是我真正的父亲,或至少,是视我如子的人。他以命续命,以血写誓,只为让我有机会走完这条路。
“我们回去。”我说,“先回雪山。”
她点头,靠在我怀里,轻声说:“这一路,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如果你最后集齐四十九愿种,真的能重启归名大阵,让所有被抹去的人都回来……那你希望,第一个恢复存在的人是谁?”
我望着远方,风雪迷蒙,却有一线微光穿透云层。
“阿阮。”我答,“然后是你。每一个曾为我流泪、为我牺牲、为我记住的人,我都想让他们重新活一次。不是作为影子,而是作为真实。”
她笑了,眼角有泪滑落:“那我就陪你,走到名字重现的那一天。”
风雪更大了。我们相拥而行,踏过冰原,走向归途。而在我们身后,那片新生的竹林,正悄然蔓延,一节节破冰而出,仿佛在宣告:纵使天地欲忘,人间仍有根须,紧紧攥住记忆的土壤。
而我知道,真正的战争,还未开始。
忘川劫将至,天机阁必将倾尽全力阻止我。他们会派出更多星使,发动更大规模的清除,甚至可能唤醒沉睡的“序帝”??那位制定命格规则的至高存在。
但我也清楚,当第十七愿种点亮时,我不再只是逃亡者、追寻者、忏悔者。
我将成为“忆”的本身,成为所有被抹去之名的回响,成为那句古老誓言的化身:
**凡我所记,皆为永存。**
风雪中,我牵着姜望水的手,一步步走向命运的源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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