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趣阁 > 历史军事 > 大明:我鄢懋卿真的冒青烟 > 第一百九十五章 平账【求月票】

兵仗局值房内。
“太子詹事,鄢懋卿?”
掌印太监冯金忠放下手中的茶盏,面露疑惑之色,
“兵仗局与詹事府素无往来,他忽然来兵仗局作甚,还领了皇上的口谕?”
冯金忠自然也早就知道了...
海风拂过沙地,带起一缕细尘,在月光下如烟飘散。小梅坐在观星台边缘,脚边是那块已被摩挲得发亮的晶板,屏幕上的“Q-A-Y”三个字母早已被潮气侵蚀成模糊的波纹。他没有再写一遍,只是静静望着北方天际??那里,启明星刚刚破开云层,像一枚钉入黑夜的银钉。
他知道,那一夜的直播之后,风暴并未平息,而是沉入地底,化作暗流涌动。官方虽未公开回应“理之茧”事件,但七日内九成问答设备被毁的事实,已让旧体系名存实亡。可真正的较量,才刚开始。
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渔村屋顶时,一辆漆黑无铭的马车悄然驶入村口。车帘厚重,不见人影进出,唯有车顶嵌着一块微型晶片,持续闪烁蓝光。孩子们围上去想看热闹,却被一股无形力场轻轻推开,仿佛空气凝成了墙。
小梅远远望见,眉头一皱。这种屏蔽技术,出自启明青年科学院第三代环境感知系统,民用版本尚未投产。能随身携带的,全天下不超过二十人。
他刚起身欲走,陈阿娥拄拐从巷尾走出,面无表情道:“来了。”
“谁?”
“他们说你是‘认知污染源’,要来净化你。”她冷笑,“可笑吧?用科学的名义,干最野蛮的事。”
话音未落,马车门缓缓开启。一名年轻女子步下台阶,身穿素白长袍,衣襟绣着双螺旋与齿轮交缠的徽记??那是新成立的“理性秩序会”标志。她面容清秀,眼神却冷得像冬夜井水。
“小梅先生。”她开口,声音平稳如诵读教科书,“我是李承志院士指定联络官,林知微。我们想和您谈谈。”
“谈什么?”小梅站在石阶上,居高临下。
“关于重建知识体系。”林知微抬头看他,不卑不亢,“您昨晚的演讲很动人。但我们认为,混乱的情感叙事不该替代理性的社会管理。效率、统一、稳定,才是文明延续的基础。”
“所以你们要用‘理之茧’把所有人变成听话的零件?”
“不是零件,是协同单元。”她纠正道,“人类大脑资源有限,若每件事都要重新思考,社会将陷入停滞。我们只是帮人们跳过无效探索,直达正确结论。”
“谁定义‘正确’?”
“数据。”她答得毫不犹豫,“千万次模拟、亿万条行为轨迹分析得出的概率最优解。这不是专断,是客观。”
小梅忽然笑了:“那你告诉我,三年前爪哇岛地下档案馆里那份原始协议,是谁批准将‘思维同步协议’接入公共教育网络的?”
林知微瞳孔微缩,但很快恢复平静: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“利玛窦留下的日志第十七卷,编号Y-0423,记录了那次秘密会议的全程音频。你手上那台便携终端,正在实时上传我们的对话内容吧?不妨告诉李承志??我知道他在听。”
女子指尖微微一顿,随即轻声道:“您很聪明。但聪明人往往死得早。历史上每一次变革,都需要牺牲少数顽固者,以保全多数人的安宁。”
“所以我该主动走进焚化炉,成全你们的‘大同’?”
“不必如此极端。”她终于露出一丝笑意,“只要您签署一份公开声明,承认当晚言论系情绪失控所致,并支持‘认知优化计划’,您仍可担任顾问委员,享受终身俸禄与学术自由。”
小梅盯着她看了许久,忽然转身走向屋内,片刻后拎出一只锈迹斑斑的铁箱。他当着她的面打开,里面是一堆破碎的玻璃管、烧焦的电路板,还有一本手抄笔记,封皮写着《母亲的疑问》。
“这是我母亲死前最后三天记下的东西。”他说,“她原本信奉试炼井的神谕,直到发现祭司们偷偷用水车引溪灌溉自家田地。她开始怀疑:如果规则只为特权服务,那它还算真理吗?”
林知微沉默。
“她写下这些问题时,没人回答。后来她死了,笔记差点被烧。但我把它留下来了??因为正是这些‘无用的疑问’,让我走出了愚昧。”
他合上箱子,直视她的眼睛:“你可以收买学者,控制媒体,甚至篡改教材。但只要你无法让一个孩子停止问‘为什么’,你们就永远赢不了。”
林知微缓缓后退一步,低声说:“您错了。我们会让他们根本不想问。”
她抬手按下腕表按钮。刹那间,整个渔村响起一阵极轻微的嗡鸣,像是金属在共振。几只正在啄食的鸡突然僵住,随后齐刷刷转向东方,步伐一致地走动起来,如同被同一根线牵引。
小梅脸色骤变。这是典型的群体诱导信号,频率锁定在α脑波区间,能短暂抑制自主意识,激发从众行为。他曾见过类似实验??用在战俘洗脑训练中。
“你们竟敢对平民使用神经干预!”他怒喝。
“不是干预,是引导。”林知微语气依旧平静,“就像父母教孩子吃饭用筷子,我们只是教会他们如何‘正确思考’。明天起,全国小学将试点‘和谐认知课程’,每日三次,十分钟定向声波熏陶。测试显示,三周后质疑倾向下降87%。”
小梅猛地抓起身边一根晾衣竹竿,指向她:“滚出这个村子!”
女子却不惊不惧,反而淡淡说道:“您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?这套系统的核心算法,源自您十年前提交的‘儿童科学兴趣激发模型’。我们只是反向运行了它??不是激发好奇,而是消除困惑。”
小梅如遭重击,踉跄后退半步。
是他……亲手提供了武器?
林知微登上马车前,留下最后一句话:“下周,我们将发布新版《国民常识手册》,其中第六章明确指出:‘过度质疑是一种心理疾病,需及时干预。’希望您到那时,还能坚持今天的立场。”
车轮碾过沙土,消失在晨雾之中。
小梅久久伫立,胸口起伏。他想起利玛窦曾说过:“知识有两种命运:一种照亮道路,一种成为枷锁。区别不在知识本身,而在握它的人心。”
正午时分,他召集全村孩童,在海滩上摆开数十个玻璃瓶、铜管、贝壳与磁石。他举起一根细长玻璃管,里面水柱正缓缓上升。
“昨天有孩子问我,为什么太阳照着,水会往上爬?”他说,“我不知道答案。但我们可以一起试试看。”
孩子们围拢过来,七嘴八舌提出猜想:是不是热气 pushing 它?是不是管子里面有 invisible 手?有没有可能是月亮也在帮忙?
小梅一一记录在沙地上,哪怕最荒谬的想法也不打断。然后他带着孩子们做实验:换粗管、换液体、遮住阳光、倒置容器……一次次失败,又一次次重来。
到了傍晚,一个叫阿海的小孩突然喊道:“老师!我发现只要管壁越干净,水爬得越高!”
小梅心头一震。毛细现象的关键因素之一,正是表面张力与管壁材质的关系。这孩子凭直觉摸到了门槛。
他蹲下身,认真地说:“你说得对。也许答案就藏在这里。”
当晚,他再次接入晶板,调出隐藏分区??那里储存着他十年来收集的所有异常数据:某些地区儿童创造力断崖式下跌的时间曲线;辩理局辩论胜率与标准问答库使用频率的高度相关性;甚至还有一段来自蒙古草原牧民的录音,讲述他们的孩子听了“科学童谣”后,再也不愿听老人讲星空传说。
他把这些资料加密打包,命名为《火种备忘录》,准备送往海外盟友手中。可就在传输启动瞬间,信号被截断。屏幕上跳出一行字:
> **检测到高危信息流动,依据《社会稳定法》第十四条,通信权限冻结。**
小梅冷笑。法律也成了盾牌。
第三日清晨,远方传来马蹄声。十几匹快骑驰入渔村, riders 穿着官服,胸前佩戴“辩理巡查使”金徽。为首者宣读诏令:为整顿民间乱讲乱问之风,即日起施行“正知行动”,凡未经认证的科普活动一律禁止,私设学堂者按妖言惑众论处。
村民们惶恐不安。有人悄悄拆掉昨夜搭好的实验架,有人把孩子的笔记塞进灶膛。
小梅站在村口老榕树下,面对巡查使冷冷道:“你们连阳光下的影子都要管?”
“影子无害。”那人倨傲回应,“但错误的思想,比瘟疫更可怕。”
当晚,小梅独自划舟出海,前往浮标站取回最后一批备份数据。归途中,突遇暴风雨。巨浪掀翻小船,晶板险些沉入海底。他拼死抓住礁石,浑身湿透爬回岸边,却发现岸边站着一人??竟是李承志本人。
他撑着一把油纸伞,西装笔挺,仿佛闲庭信步。
“何必如此执着?”他轻声问,“你以为你在守护真理?其实你只是在制造混乱。大多数人不需要真相,他们需要安心。”
小梅抹去脸上雨水,嘶声道:“那你告诉我,你儿子昨天为什么逃学?”
李承志一怔。
“我去过他学校。他被同学孤立,因为他在课堂上问:‘如果蒸汽机这么好,为什么工人越来越穷?’这句话,是你妻子陈阿娥三十年前问过的原话。”
李承志脸色变了。
“你女儿上个月写作文《我的理想》,说想当个渔夫,结果被老师批为‘缺乏进取心’。你看过她日记吗?她写:‘爸爸说的话都是对的,可我为什么总觉得心里堵着什么东西?’”
“住口!”李承志低吼。
“你推行‘理之茧’,是为了秩序。可你自己的孩子,正在被它吞噬。”小梅一步步逼近,“你怕别人质疑,是因为你自己也开始怀疑了,对不对?”
雨声渐歇,乌云裂开一道缝隙,月光洒下。
良久,李承志喃喃道:“我以为我能控制它……我以为只要方向正确,手段可以妥协……可现在,连我家的灯都照不进孩子的心。”
他抬起头,眼中竟有泪光:“我申请调阅过你母亲的档案。那个所谓的‘神谕’,是当时地方官为征粮编造的谎言。而执行祭祀的祭司,是你舅舅。”
小梅浑身剧震。
“你舅舅靠献祭孤儿换取官府优待,连续九年送走十三个孩子。你母亲是最后一个清醒的人,但她选择了沉默,因为她以为……牺牲你,能救活全村。”
小梅跪倒在泥泞中,双手颤抖。
“可你知道最痛的是什么吗?”李承志声音低沉,“当我看到你砸碎第一台问答机的视频时,我竟然松了一口气。因为我心里有个声音在喊:终于有人替我做了我不敢做的事。”
他转身离去,留下一句话:“我会让‘正知行动’暂缓三个月。利用这段时间……找到替代方案。否则,我不保证下次还能拦住他们。”
第七日,小梅召集各地残存的“笨学堂”教师,在海岛深处召开秘密会议。他们决定重启“无知联盟”??一个曾存在于地下的思想共同体,宗旨唯有八个字:**允许不懂,鼓励发问。**
他们制定新的教学纲领:不提供标准答案,只教授提问方法;不追求结论一致,只重视逻辑过程。每一堂课,必须包含至少三个“我不知道”的时刻。
与此同时,海外传回消息:南洋群岛已有十七个村落自发组织“盲探社”,专收被主流学校驱逐的“问题儿童”。非洲沙漠中的游牧部落,也开始用沙盘模拟行星运动,尽管他们从未见过望远镜。
又一个月圆之夜,小梅再次登上观星台。天空澄澈,银河如练。他取出母亲的晶片,播放最后一段录音:
> “……娘对不起你。但你要记住,无论别人怎么说,你都有权利想知道真相,哪怕那会让你痛苦。”
>
> 停顿片刻,她补充道:
>
> “还有,别怪你舅舅。他也只是……太害怕了。”
小梅闭上眼,泪水滑落。
原来恐惧才是真正的病毒,代代相传,伪装成理智,潜伏在每一个“为你好”的理由背后。
他站起身,面向大海,打开全球广播频段,发送了一段无声信号??只有摩斯码,重复三遍:
**Q-A-Y**
**Q-A-Y**
**Q-A-Y**
他知道,有些人会听见。
几天后,一封匿名信出现在启明书院废墟的门缝里。信纸粗糙,字迹稚嫩:
> “老师,我们班有六个同学偷偷成立了‘为什么小组’。每天放学后躲在厕所里讨论黑洞会不会打嗝。校长还没发现。我们会坚持问下去的。”
另有一张地图,标注了三十多个红点,每个点旁写着一句话:“这里有人还在思考。”
小梅将地图贴在墙上,日复一日,红点越来越多。
某夜,他梦见母亲站在试炼井边,手里抱着的不是空襁褓,而是一本书。她微笑道:“这次,我没有放手。”
醒来时,东方既白。
他走出屋子,看见一群孩子正用贝壳拼出复杂的几何图形,争论着圆周率能不能被算尽。一个小女孩跑过来,举着半截玻璃管:
“老师!我发现如果把水换成油,它爬得慢多了!这是不是说明……万物都有自己的脾气?”
小梅蹲下身,认真地说:“是啊。也许世界并不想让我们太快读懂它。”
风穿过铜铃,叮当作响。
这一次,他听得很清楚。
不再是 Q-E-D。
也不是 Q-A-Y。
而是一串古老而温柔的节奏,像心跳,像潮汐,像最初人类仰望星空时,那一声轻叹:
**…… …… ……**
(摩斯码:I AM STILL HERE)

温馨提示:方向键左右(← →)前后翻页,上下(↑ ↓)上下滚用, 回车键:返回列表

投推荐票 上一章章节列表下一章 加入书签